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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你同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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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你同在

無論是冰帝還是立海大, 亦或者是青學,所有人都以最好的姿態迎接全國大賽的到來。

賽程不算緊湊,每個學校基本一天一場, 遠不如平常訓練的時候來的辛苦, 卻叫人感到無比疲憊。

一路比下來, 立海大的比分簡直是穩的可怕, 一溜煙的6-0。

被稱作是從地獄回來的魔鬼隊伍。

而除此之外的冰帝和青學的發揮也很穩定,雖然沒有立海大那麽穩定的可怕,但基本上也表現出應有的實力。

全國大賽為期一周。

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洗牌,冰帝、青學、立海大、四天寶寺成功殺入四強賽。

四強賽第一輪定在了後天早上。

“四強賽啊。”臨近決賽,像花鳴這種對網球不太了解的,都開始不由自主的收集關於網球的情報。

越是到決賽,緊張的氣氛也就變得越發明顯,而小景每天的網球訓練更是延長到了晚上十點半。

大家都像是緊繃的弦,被拉扯緊, 風雨欲來。

一目十行的看完手機內的報道, 是關於前天立海大和不動峰的比賽, 以完美的6-0一直打到四強賽。

而紅眼狀態的切原,更是被稱之為從地獄回來的魔鬼。

“來自地獄的惡魔嗎?”突然出現的忍足擦著臉上的汗, 同樣看過那篇報道, 他很清楚記者們在報道裏面寫了什麽。

聽到他的聲音,花鳴回頭,眼中帶著驚訝。

夕陽下,少年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, 渾身汗濕, 一貫打理整齊的短發此刻也濕噠噠的垂落在兩鬢。

“辛苦了。”

累得不行,忍足直接坐在了花鳴旁邊, 因為怕汗水沾到對方,故意隔了兩個身位,一把靠在椅子上,仰頭望向天空。

藍藍的天,白白的雲。一種愚蠢但是很貼切的形容。

坐下後升起一種力量耗盡後的無力感,四肢簡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,變得軟綿綿的。

失力感席卷而來。

忍足喟嘆一聲,聲音之中充斥疲倦。

“現在的立海大……”忍足停頓了下,語氣帶著感嘆:“看起來比關東大賽的時候要更強了啊。”

立海大的實力毋庸置疑,但是不動峰今年絕對不是什麽弱小的隊伍,卻被對方以完美的6-0全部拿下,連橘吉平都沒拿到幾局的勝利。

實在是太可怕了。

……立海大現在的實力還真是可怕。

聽到忍足這麽說,花鳴看向手機內的報道,報道內容恰好是立海大。

占據大半個手機頁面的少年,立海大的部長幸村,被稱之為“神之子”的可怕存在。

“說起來,為什麽立海大的部長會被稱呼為神之子?”花鳴好奇詢問。

這篇采訪報道,基本上就是在說:這次的全國冠軍毋庸置疑也將落入立海大的手中,而冰帝能夠取得關東大賽的勝利,是因為那時候幸村精市在住院。

話裏話外,都充斥著一種冰帝獲得冠軍並不是實力所致,而是運氣好。

真是看的叫人火大。

身為冰帝一份子,更是跡部女朋友,花鳴在看到這個報道的時候,自然的生出一股不爽的念頭。

合上手機,深吸口氣。

告訴自己不要和這種八卦小雜志一般計較。

“神之子啊。”作為和立海大連續交手三年,忍足很清楚幸村的實力,聞言,用一種謹慎且充滿戒備的口吻說道:“對方的網球,能夠剝奪人的五感。”

“……哈?”花鳴覺得對方說的詞自己都能理解,但是組合成這句話,她好像不太能理解了。

“什麽叫……能夠剝奪人的五感?”百思不得其解,花鳴試圖用醫學來解釋,絞盡腦汁,緩慢試探性的說到:“難道是……用網球把對手砸成植物人?”

啊?這回懵逼的變成了忍足。

花鳴表情十足的認真,越想越覺得把人砸成植物人也不是不可能,不對,這是犯法的吧?

“所以,不是砸成植物人,是把對手砸暈?”反應過來的花鳴立刻改口。

“不……幸村倒是不打暴力網球。”忍足覺得自己再不開口,幸村都快成打暴力網球的存在了。

暴力網球?難道還真的有這種打法?花鳴大震驚。

“幸村的網球能夠剝奪人的五感,就是字面上的那種,被稱之為滅五感。”說完,忍足皺了皺眉,目光看向冰帝網球場內,“他的網球會叫人感到絕望。”

在只剩漆黑的環境下,感受到不到任何聲音、聽覺、嗅覺,甚至連握網球的觸覺也被剝奪,那種感覺,大概是每一個打網球的選手的黑暗噩夢。

不少和幸村打完比賽的人都會選擇放棄網球。

神之子的稱呼,不是白來的。

不,這麽聽起來簡直更奇怪了不是嗎?花鳴衣服難以理解的表情看向忍足,她不是很能理解所謂的滅五感是什麽。

完全不知道從何開口,花鳴只能另辟蹊蹺:“聽起來像是麻醉劑?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生醫生聖體?”

“……”原本沈重的心情被花鳴的打岔弄得有些無厘頭,而且,最可怕的是,他竟然不自覺的順著花鳴的說法開始思考,並給出否定的回答:“幸村應該不會願意成為醫生,畢竟生過重病t的人都很討厭醫院。”

這倒是。這一點身為醫生的花鳴也能理解。

閑聊了一陣,聊天內容沒有絲毫重點,但詭異的是,忍足的心情變得平靜了一點。

插科打諢果然有利於心情平靜。

花鳴和忍足同時安靜下來,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球場內。

每次路過網球部,花鳴都能感受到大家那種一觸即發的繃緊情緒。

陽光依舊刺眼,傾瀉而下,帶著灼熱的氣息,地面騰升而起的熱浪像是在蒸桑拿。

雖說已經過了立秋,但是天氣依舊炎熱到讓人想死。

意識在一瞬間好像變得遙遠,花鳴的目光逐漸沒了焦距。

“宍戶學長——麻煩你再幫我看一下發球吧。”鳳的聲音傳來,花鳴的視線也隨之被吸引了過去。

宍戶握緊球拍,身體往下壓,視線直勾勾的註視著鳳:“放馬過來吧。”

一個以花鳴的動態視力已經捕捉不到的超高速發球,非常的穩,距離底線還有半米的距離落地,而後彈射而起。

扭頭追逐著黃色的小球,在從地上彈起後直接落在了後面的防護網上。

“啪嗒——”

網球在網上彈了一下後滾落在了地上。

一個完美的發球。

宍戶低頭看去,臉上露出笑容:“長太郎,你的發球已經越來越穩了。”

幾乎已經不會再發球失誤,鳳捏緊球拍也隨之笑起:“勝利是屬於冰帝的!”

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少年啊。

“哇!”饒是花鳴都跟著驚嘆出聲,跟著鼓掌。

她也算是一點點看著鳳的發球逐漸變得穩定,看著那個少年一步步的努力,堅定不移的往自己的目標走去。

“好了,休息夠了,我也要繼續訓練。”忍足站起身,伸了個懶腰,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子清爽感。

花鳴低頭看了眼時間,“這個時間不應該已經結束了嗎?”

“結束?”忍足重覆了一遍,笑了起來:“這麽早結束可無法打敗立海大那樣強勁的對手。”

說完,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球拍,隨意的揮揮手,略帶懶散的嗓音順著風傳來:“我可不想輸給立海大。”

啊——

莫名的,花鳴有點失神,忍足的認真一向是被隱藏在他懶散舉止下的,多數時候,他都是帶著一股渾然不在意的感覺。

但很顯然,忍足是那種比誰都認真的少年。

“加油哦——”

……

晚霞燦爛,少年們的身影依舊活躍在球場之上。

這次的訓練比往常更久,久到太陽都快落下,冰帝其他社團都已經結束,整個校園歸於寂靜,而網球場內依舊響起揮打、擊拍的聲音。

“抱歉,今天有點遲。”帶著喘息的聲音自身旁響起。

聽到聲音傳來,花鳴回過神往側面看去,訓練結束的跡部緩慢走來,紫灰色的瞳眸依舊銳利,卻無法掩飾眼眸深處的疲憊。

“還好嗎?”有些擔心的詢問,跡部今天的運動量絕對超出一般水平。

目光從球場中收回,跡部看向花鳴,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到脖頸間,又慢慢的滲透到衣服裏。

“嗯。”他淡淡應了一聲,眉宇間透著少見的疲憊,神色帶著點懶散。

“後天就要比賽了。”跡部忽然開口。

他看向自己的手,捏著網球怕留下的紅色痕跡,他呼出口氣,不等他開口,花鳴先一步搶答道:“別擔心,拼盡全力的你們,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好的結果。”

碧綠的蒼瞳之中流露出堅定的色彩。

雖然現在各個報紙上對於冰帝和立海大的比賽結果吵得不行,但花鳴私心覺得勝利一定是屬於冰帝的!

瞧見她亮晶晶的瞳眸,跡部的心情忽然好似變得沒那麽沈重,輕輕笑了起來,雖還是叫人感覺疲憊,但眉宇間依舊驕傲肆意,說出了和鳳一模一樣的話:“勝利是屬於冰帝的!”

那雙紫灰色的瞳眸重新染上驕傲的色彩。

她喜歡看到跡部這般自信張揚的模樣,整個人沐浴在夕陽之下,像是在閃光,溫柔註視跡部的眼眸彎起,透著愉悅的笑意。

“會的,一定會的。”

頓了下,她看向跡部問道:“訓練已經結束了嗎?”

“嗯,訓練安排已經結束,明天沒有訓練,大家各自調整自己的狀態。”回答完花鳴的問題,跡部用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被汗濕的短發像是在閃閃發光。

他擦拭汗水的動作停頓了下,瞥目看向身側的花鳴,動了動唇,順勢問道:“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?”

賽前的緊張嗎?面對跡部的請求,花鳴嘴角揚起,欣然答應:“當然。”

明天就是四分之一總決賽,冰帝抽中的選手是立海大,不得不說,這運氣多少有點糟糕。

差不過緩過神,跡部和花鳴打了個招呼,去浴室沖澡換衣服。

濕噠噠的運動衫貼在身上的感覺實屬糟糕。

在跡部進入浴室間的時候,網球場內還有其他正選在繼續訓練,他看了眼,並未說什麽,徑直走進浴室。

水閥開啟。

冷水撲面而來。

被水沖刷炙熱的身體,冰涼的水劃過肌膚,順著明顯的胸肌線條往下墜,跡部仰起頭,喉結隨之滾動,視線隨之變得朦朧。

瓷磚上泛起霧氣。

屋內的氣息逐漸變得灼熱,像是能夠灼燒一切。

洗完澡,跡部隨意的吹了兩下頭發,半幹不幹的。

“部長,要走了嗎?”鳳和宍戶恰好進來。

跡部掃了兩人一眼,他們看上去也同樣狼狽,身上都是臟兮兮的,“全國大賽四強賽——”他笑了起來,“正常發揮就好。”

“是!”

宍戶和鳳同時開口。

少見的,一貫溫和的鳳這次以相當果斷且肯定的口吻說道:“這一回我們絕對不會再輸!”

上次雙打輸給對方的事情讓鳳耿耿於懷,這一回,他絕對不會再輸的!

“嗯哼,那本大爺就等著欣賞你的球技了。”

“是!我不會讓部長失望的!”

跡部點點頭,“去吧,早點回去。”

結束訓練已經是傍晚,夕陽勾勒天邊赤紅的雲,晚間的風依舊裹挾著灼熱,垂在人的臉上能夠明顯感受到熱浪翻湧。

走出網球場,跡部的目光左右掃視一圈,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花鳴的身影。

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,光斑形成一個個圈在她的肌膚間游走,似感受到跡部的目光,她微微側目,淺棕色的長發遮掩住她小半張臉,蒼翠欲滴的瞳眸與綠葉交相輝映,讓人輕易聯想到古老靜謐的茂林。

而她更像是林間的小鹿,眼神中透著無辜。

瞧見走來的跡部,花鳴彎了彎眼,對於跡部來說,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得真實。

“景吾——”

他快步走過去,花鳴聞到了一股帶著水汽的玫瑰花的氣味。

她歪了歪腦袋,湊到跡部的身前,踮起腳尖,一反常態的嗅了嗅。

周遭的聲音在這一刻消失殆盡,跡部肌肉緊繃,楞楞的看著她的動作,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,風劃過樹葉的聲音變得遙遠。

“有一股橘子的氣味。”終於反應過來夾雜在玫瑰花中的氣味是什麽,花鳴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:“是新的沐浴劑嗎?”

夾雜著玫瑰花和橘子的氣味。

原來是在聞沐浴劑。跡部腦子裏閃出這個念頭,旋即擡起手,敲了敲她的腦袋,語氣透著一股子懶散倦意:“嗯,用了一點忍足的。”

說著,他自然的伸手拉起花鳴的手,十指相扣,親密無間。

“要去哪裏?”花鳴好奇詢問。

跡部拉著她往校門口走去,瞧見她好奇的眼神,眼角揚了揚:“秘密。”

……

夕陽墜落於凹凸起伏的山脈,車子駛向隧道,視線變得昏暗。

距離花鳴和跡部上車已經差不多快一個小時,四周的景色也從城市變作了山林。

“這是準備把我賣了嗎?”目光從山林之間收回,花鳴打趣的問向跡部。

跡部笑了起來,專註的看著她,紫灰色的眼眸似有流光在掃過,帶笑的語調隨之響起,透著懶散:“如果賣了的話,我們去婚姻登記所或許比較合適。”

某人對結婚這事還真是念念不忘。花鳴微囧,認真吐槽:“年紀不夠。”

說到這個,跡部表情微妙的變得有些古怪,“有時候錢權倒是蠻好用的。”

“?”她感覺跡部這個時候絕對在想糟糕的東西。

霸總文學必備的囚禁文學?

腦洞突然打開,花鳴古怪的看向跡部:“你該不會是在想什麽囚禁Play吧?”

“……”時常會對花鳴的腦回路升起驚嘆,自從被忍足拉入同人坑後,跡部也知道了不少關於額:一些無聊,但是又莫名其妙t有點有趣的梗,其中所謂的囚禁play,他自然也略有了解。

看向花鳴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對勁起來,跡部瞇起眼,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危險氣息,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:“嗯哼?囚禁Play?”

“咳咳咳——”花鳴是萬萬沒想到,跡部這家夥竟然真的懂,一想到某人超出尋常的尺寸,以及可怕到讓人望塵莫及的體力。

一瞬間,花鳴秒跪,眼神無比真誠的凝視對方,企圖用單純無害的目光蒙混過關:“景吾,你剛剛什麽都沒聽見,我就是在說夢話哦。”

無比真誠,可惜,跡部有時候並不吃她的真誠。

捏了捏她軟綿綿的臉頰,瞧見這家夥膽慫的模樣,跡部嗤笑,發出哼聲,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:“來日方長,你想要的都會有。”

嘶!這家夥果然是在反攻吧!花鳴倒吸一口冷氣。

完了!

景吾變壞了!

花鳴痛心疾首,譴責的眼神看向跡部,“你變壞了。”

“老師教得好。”懶散帶笑的尾音響起,跡部松開捏她臉頰肉的手,靠向椅背上,光線暗淡下來,少年俊美無儔的眉宇間似透著一股疲倦。

低垂著的瞳眸半瞇著,整個人好似昏昏欲睡。

玩笑過後,花鳴看向跡部,周身的銳氣散去,顯露出少見的溫和與柔軟。

跡部側眸看向花鳴,垂下眼睫:“還早,要不要睡一會兒?”

聽到他的聲音,花鳴從某人懶散淡漠的神情之中回過神,蒼翠碧綠的瞳眸註視跡部,車子經過不平穩的山路而變得顛簸,因為坐的近,兩人的肌膚摩擦的格外頻繁。

前面有擋板,再加上車內的空間很大,把椅子往後放下,空間足以讓花鳴能夠休息一會兒。

進入隧道後視野隨之變得昏暗,明明暗暗,花鳴的目光註視著跡部的面龐,清晰的感受到來自跡部的疲憊。

“吶——景吾——”溫柔的聲音響起,跡部睜開眼看她。

隧道內的聲音總是帶著一股震蕩感,輕柔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顯得尤為細軟,跡部壓了壓眉梢,感覺腦袋有點疼,大概是訓練強度太大,導致他現在有點昏沈。

景吾他——果然很累吧。花鳴心底感嘆。
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眼前的少年為了全國大賽的勝利付出了怎樣的努力。

隧道內漆黑的環境很好的彌補了花鳴內心的羞澀,她輕咳一聲,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,低聲問道:“要不要試試膝枕?”

膝枕?跡部自然知道膝枕是什麽,視線微微垂落,她穿著冰帝的校服,自然,校裙並不長,坐下來時,到膝蓋上面十公分的位置。

喉嚨滾動,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端倪,神色平靜道波瀾不驚。

“嗯哼?”

“咳咳,剛剛訓練完的景吾才是比較辛苦吧?來試試吧——”越說越覺得尷尬,但話都已經說出口,花鳴有覺得認慫好像有點糟糕。

往旁邊坐過去一些,加寬的車子雖然不能讓跡部直接雙腿放直,但是蜷縮著來說是完全沒問題的。

花鳴拉了拉他的手臂,示意他躺下,聲音不敢放大,畢竟擋板只是視覺上的隔離了與司機的視線,聽覺上可沒有隔音墻那麽厲害。

一瞬間的遲疑,再回過神時,他的身體先一步思維靠了過去。

多數時候跡部絕對是相當端著的類型,偶像包袱絕對是有的,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。

零碎的短發掃過她的大腿,有一點點癢。

車子前進時的顛簸變得明顯,花鳴低頭,對上那雙漂亮帶笑的眸子,跡部的視線微微往上,能夠清晰的看到花鳴冰帝校服上的蝴蝶結。

那過於灼熱的視線,讓花鳴無端感到羞澀。

明明是自己提議的,但是當被如此註視的時候,心底又不免升起羞惱的情緒,尷尬的往後靠去,衣擺擦過跡部的臉頰,熟悉輕柔的薄荷香在密閉的空間內和玫瑰香相互糅雜。

還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。

腦袋下的觸感尤為明顯,富有彈性,且略帶冰冷感,應當是車內的冷氣所導致。

心跳聲變大,花鳴有點尷尬,試圖轉移視線,目光看向車窗外,餘光掃見跡部閉上的眼眸。

過了會兒,花鳴咽了咽口水。

試探性的伸出手,手指搭在跡部的太陽穴位置,對方沒有動,不太熟練的給跡部按摩頭部的穴位,她最近看書有看到過頭部穴位的按摩方式,這也算是一種實操了。

跡部眼睫動了動,最後依舊沒有睜開眼,閉著眼,柔軟的指腹在他的腦袋上輕柔摁壓,不輕不重的力道,

逐漸變得平緩的呼吸聲。

身體松懈下來後,一直緊繃的精神也隨之松懈,困意席卷而來。

靜謐無聲卻又不叫人感覺尷尬。

因為對方閉著眼,花鳴反而敢直視對方的臉,像是精雕細琢過一般漂亮的五官,指腹掃過他的額角,片刻的失神,指尖掃過他的眼睫,細長濃密,像小扇一般。

車子開出隧道,整個天色也隨之暗沈了下來,滿天的繁星。

仰頭看到璀璨的群星,實現往下是都市繁華的燈。

交相輝映,叫人沈浸其中。

這片應當是夜爬的山,四周的路燈很密集。

不知不覺,花鳴似乎也被跡部感染,打了個哈切,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,閉著眼隨之睡去。

……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花鳴被輕推驚醒,惶恐的睜開眼,跡部漂亮的瞳眸和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映入眼簾。

視線隨之往後,在他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。

“景吾少爺,這裏就可以了嗎?”司機詢問道。

跡部應了一聲:“嗯,麻煩你在這裏等。”

“是——”

“到了嗎?”帶著鼻音的懶散嗓音響起,花鳴揉了揉眼睛,拉著景吾的手從車內走下來,眼前是一排排整齊的石階。

走出車內,能夠清晰的聞到灌木的氣息,是那種混雜著泥土和樹葉的氣味,並不難聞。

“要爬山嗎?”花鳴語氣古怪,畢竟大晚上爬山什麽的還是有點奇怪。

跡部看向石階,拉起花鳴的手,回答了這個問題:“不算是。”

他看了眼鐘表:“現在四點半。”

四點半了?怪不得最後她都跟著睡著。花鳴打了個哈切,還算清醒。

“走吧。”

邁上石階,一步步往上,明明看起來沒多少路程,但是走起來卻還真是叫人要命。

花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個石階,只是看著時間從四點半變成五點,而她身旁的少年好似並沒有太大的感覺,已經感到腿酸。

她稍微停頓了一下,困意全無,忍不住看向跡部,詢問道:“現在爬山的話,明天的比賽真的沒問題嗎?”

其實,她比較想問,你真的不覺得腿酸嗎?

但顯然身為運動系少年的跡部並沒有理解到花鳴的未盡之意,只是看她略顯狼狽的樣子,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,輕咳一聲:“要我背你嗎?”

啊?

背她?

花鳴看向眼前相當難走的石階,又看向身前的跡部,委婉拒絕:“不了吧,這個我覺得我還是走得動。”

主要她擔心把跡部的腰閃了。

“你是擔心我閃了腰?”某人淡定詢問,平靜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麽一樣隨意。

嚇!

花鳴眼神飄忽,尷尬笑了兩聲:“怎麽會呢,我怎麽會想這種不華麗的事情。”

跡部這家夥難道已經進化成她肚子裏的蛔蟲了?

下一秒,跡部長臂一伸。

“啊!”驟然騰空,花鳴尖叫聲起。

手臂下意識的環繞住跡部的脖頸,心跳的飛快,無比的緊張。

在某種意義上,網球少年的體力簡直強悍到嚇人,即使抱著花鳴,某人大步往上走的姿態絲毫不顯狼狽,無比從容。

被嚇了一跳,緩過神時偏頭看向跡部。

月光很亮,照在臺階上絲毫不顯昏暗,自然也能讓她清晰的看見跡部此刻的模樣。

叫人無比安心的懷抱,花鳴繃緊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。

山頂是一處平地,跡部把她放下,此刻恰好五點二十六,太陽還沒升起,但天邊已經泛起橘色的光。

“……看日出?”後知後覺,花鳴意識到跡部帶她來看日出的。

平靜的略帶著點懶散的嗓音:“嗯。”

兩人走到平臺的最前端,眺目遠望是一整片並未被開發的森林,而朝陽隱藏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之中。

天空的雲呈現出橙紅色,一點點擴散開。

安靜無聲的觀看。

風卷起兩人的衣擺,空曠的平地,彼此間的氣氛變得靜謐而安靜。

毫無征兆的,跡部突然開口:“花鳴——”

“嗯?”她扭頭。

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t的唇間。

寬大、骨節分明,線條勻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腰間,微微用力,彼此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。

臉頰隱隱發燙,餘光之中看見了逐漸亮起的霞光。

呼吸變得糟糕、混亂,雙腿甚至有點虛浮。

她閉上眼,獨屬於跡部的氣息把她包裹,帶著低沈的呼吸,讓她有一種像是在雲端漫步的輕飄感。

花鳴不止哪兒來的勇氣,忽然反客為主,沿著跡部的唇輕輕允吸,小心描繪。

察覺到她的主動,雙臂驟然緊繃。

充滿憐惜,並不會叫人覺得兇殘的吻。

所以細小的情緒都被無限放大,跡部的吻一點點往上,緩慢親吻她的臉頰、鼻梁、眼睫、額心,直至落在她的發絲間。

不含任何欲念單純的親吻,在寂靜無聲中被風描摹。

他松開花鳴,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逐漸升起的太陽。

恍惚間,她聽到了來自跡部低啞磁性且溫柔的聲音。

“Es ist mir egal wohin der Weg mich treibt, ein Teil wird immer bei dir bleiben”

(無論未來的路將我引向何方,總有一部分將永遠與你同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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